“教授，你怎么搞的？”虞衡有些意外：“您不是说了：探索遗迹这种工作不适合你，你只从事文职任务的吗？”
“人也是会改变的嘛。”
卡特琳教授侧过头，很稀奇地对虞衡微笑了一下：“在我不知道的时候，你都忽然有了破解大型遗迹的成就，我这个做老师的也得努力进步一下。”
“这不一样，【曼陀罗地宫】很危险！”
“但我也不弱。别忘了，我可是极少数四十岁不到，就能掌握高阶天象法术的法师。真要单对单，你在我手下走不过一个回合。”
卡特琳教授不想在这个学生面前示弱，她骄傲地挺起胸膛：“何况，即使遇到了无法抗衡的敌人，诸神也会指引我逃离险境的。
“虞衡，我已经很久没有全新的研究成果了，难道我要固步自封一辈子吗？我也得做点事业出来。更何况，我本就对全新的遗迹很感兴趣。”
虞衡还想解释：“这次不一样，【曼陀罗地宫】真的很危险，等一等吧，论文晚点发也没啥，我感觉得到……”
伊萨又开口了：“虞衡先生，我不知道你在遗迹入口感知到了什么，但我们已经和几位司祭执事沟通过了。大主教阁下，都亲自去遗迹入口勘察了一番——他们都没有感知到什么堪比大天使的强大存在。
“即使有这种敌人，也不可能让你感知到的。或许，只是你当日开启遗迹时，因为受到的电击次数过多，又身心俱疲，才产生了一些幻觉？”
虞衡一时语塞，他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自己那一时的直觉——但遗迹之中那些可怕存在，给予他的冲击，远比电流通过全身时的痛苦还要可怕。
教授已经下定了决心：“虞衡，第一手的遗迹勘探资料，可以写出多少论文和报告？这个机会很宝贵，我不能放弃，机不可失啊。”
当然，真心话她没有说出来：自己一向视为需要包庇、需要提携的学生虞衡，忽然之间取得了她都无法做到的成果，成为了开启遗迹的人。
甚至能面不改色地递给她一张一万塔的支票。
这让她这个当老师的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——她得做出点什么，最好发出几篇影响力颇大的研究论文，然后再在后面悄悄署上虞衡的名字。
等到召开学术发布会和演讲时，再告诉他“你也是我的帮手，这篇论文也有你的功劳。”
这样，虞衡就能惊喜地发现自己成为了学术泰斗。卡特琳教授也能顺理成章还上人情，也能继续心安理得地以虞衡的老师自居。
虞衡也会更加尊重她。
就在卡特琳教授思考怎么还人情时，虞衡则将注意力转向了伊萨所说的话。
虞衡问道：“大主教阁下真的勘察过遗迹的入口？”
“真的，就是前天去的。”伊萨笃定地点了点头：“教会昨天还将遗迹封锁了一天呢，你可以去打听。”
“……大主教阁下，真的什么异常都没有感觉到？”
“大主教阁下用星相术卜算过，也用圣环的命运之力预言了，结果很明确：这次【曼陀罗地宫】的内部情况有些复杂，但总体来说，并没有人们认知以内的强大威胁。”
“那意思就是说会有认知以外的强大威胁喽？”
“不要玩文字游戏，虞衡。”伊萨摇了摇头：
“人类不可认知的威胁，都在几万年前被主神们消灭干净了。如果还有那种东西，那为什么主神会把它们封印在遗迹里？为什么还要引导人类前往遗迹勘察？直接驱赶至世界之外不就行了？不会有那么离谱的敌人的。首次探索的机会难得，不要抱憾终身。”
“……让我想想吧。”
“我等你消息。”
“我能跟着去吗？”叶露也满脸期待地凑上来。
“抱歉，学妹，你可能不行……不过，如果红石碑首次探索没有问题，那么第二次、第三次的探索，理查爵士应该是不介意带上几位观光客的。”
虽然有些失望，但叶露感觉也不差：“好吧……那虞衡学长，我觉得伊萨学长说的对啊，你真的可以去当个顾问的，这又不费力，还能出名，也能挣钱，多好啊。”
卡特琳教授也劝说道：“虞衡，还记得我给你做的预言吗？你是能够封爵、有机会成为伟大之人的。这就是积累大功勋的机会。到时候记录遗迹内部情况的工作，我也希望有你在帮忙。”
身边的人都希望他能参加首次遗迹探险，虞衡也能感觉到她们的期待，自己这么畏首畏尾似乎是有些怯懦了……而且自己的感官确实有可能出错，毕竟大主教都这么说了……
唯一还在阻止他答应的，只有内心那不知是警惕还是恐惧的感受。
虞衡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条件：“能让我见一见‘红石碑’小队初次探险的成员吗？我想见过他们再做决定。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伊萨微笑道：“他们都是很有意思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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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芬斯特大教堂。
教堂底部的正厅。
罗夫特已经穿戴好了亮银轻甲，佩戴好护额和防御符文，扛上了鸢形盾和轻剑，准备爬上大教堂这要命的楼梯，去再次挑战【腐烂的昆涂】。
他将金色的长发简单扎成了个短辫，显得神采奕奕——他是如此闪耀俊美，神色也是决然而坚毅，就如同故事话本中即将拯救公主，讨伐恶龙的骑士。
就像每个女孩心目中的王子一样。
“加油，罗夫特！”特蕾尼西娅作为他此时表面上的女友，特地过来为他加油打气：“你一定可以干掉【腐烂的昆涂】那个比虞衡还混账的混账的！”
说着，特蕾尼西娅就拿起留影水晶，一连给罗夫特拍了七八张不同角度的照片，同时拿起水晶球，将图片连同文字，一起发送给了卡特琳教授，就像发朋友圈一样：
“我亲爱的‘卡特琳小姨’，我的新男友去参加神之试炼了。
“罗夫特说了：就算无法击败【腐烂的昆涂】，他也要拼尽全力。但我知道，他不仅是为了历练自己，也是为了帮我讨回尊严——也许我就是因为这点，才会喜欢他的吧。
“我由衷地祝愿至今未能结婚的卡特琳小姨：有一天，你也能为我，找一个和罗夫特一样优秀的姨父，让我好好嫉妒一番……”
罗夫特看着这还在和养母较劲的女孩，忍不住叹了口气，他明白，特蕾尼西娅完全把他当成了和母亲冷战的工具人。
但没办法，谁让虞衡走了呢，这种工具人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。
“你明明根本忘不掉他，三天两头都要提到虞衡，非要拉上我做什么……”
当然，这话罗夫特没敢说出来，只能暗自腹诽。
现在的队伍里，不仅是特蕾尼西娅在天天搞事，阿加莉似乎也有点不对。
自己明明只是委托她帮忙做个强效符文，为什么，她看自己的眼神却非常……幽怨？做出的符文，也歪歪扭扭的，上面还有很多无意义的诡异刻痕，好像是特地用刻刀乱划的……
罗夫特拍了拍脑袋，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，也可能是哪里做得不好，得罪了她。
“这次讨伐结束，再去找她问问吧……”
现在，重点还是通过神之试炼。
还有，有些问题，他无论如何都得找【腐烂的昆涂】问个清楚。
不好意思麻烦主教赐福，罗夫特这次只是和楼下的看守打了个招呼，便自行出发了。
至于【腐烂的昆涂】，他正悠闲地摩挲着手中的骨刀，已经在教堂顶端等候许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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